凤阳宫。
“听说前几日你被三公主推下水了？”裴宁一进来就好奇的问，“真的假的啊？”
对方话里话外幸灾乐祸的意思很重，生怕楚清和听不出来。
“当时天太黑了，我没看清楚，不小心被三皇姐撞到了才掉下去的。”楚清和白了她一眼。
裴宁摇摇头：“不信。”
“那你还问？”楚清和反问。
“好奇。”对方一本正经的回答。
楚清和摆摆手：“那你一直好奇着吧。”
“可恶的楚清和。”裴宁咬牙切齿，作势要去掐她。
楚清和轻车熟路的避开她的招式，直言道：“来找我干嘛？”
对方直走到美人榻前躺下来：“今晚天香楼有场拍卖会，去不去凑个热闹？”
“你还真是不客气。”楚清和坐下来，给自己带了杯温茶，“都快把这当自己闺房了吧。”
裴宁浅浅一笑：“那还不是长昭公主惯的臣女这般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算了算了，本公主就宠你一次吧。”楚清和故作宠溺的神态。
对方咦了一声：“所以到底去不去啊？”
“你看上了什么？”她抿了口茶问。
其实楚清和知道对方要拍什么，果不其然对方如前世那般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“焦尾凤琴。”
“这个不是前朝贵妃的那把吗？怎么传到这里了？”楚清和问，“你又不会弹琴，难不成想送人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裴宁单手支颐，“留着以后当嫁妆算了。”
楚清和依稀记得前世这把琴被三皇姐拿下了，后面这把琴她又献给了二皇兄。
不懂。
罢了罢了，她去看看有什么吧，万一以后能用的上吗？
“我听说金玉轩刚送了一批很好看的饰品给你，在哪里我要看看。”裴宁撑起半边身子问道。
楚清和一脸无奈：“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？”
“什么？在梳妆台那。”裴宁站起来，“好吧好吧，我自己去看看。”
楚清和：……
没招了。
“这个不错，这个有点素了，这个有点重。”裴宁两只手抓了好几支簪子在发髻上比划着。
“阿和过来帮我看看——”
“麻烦。”楚清和口是心非，还是来帮她整理了。
为什么亲密无间的两人后面会分道扬镳？
前世裴宁曾用毫不遮掩的厌恶眼神盯着自己，也曾说过诅咒她的话。
——楚清和，你我死生不复相见。
“别走神啊，我不好看吗？”裴宁的声音将她拽回现实，她能清楚感受到的现实。
“自恋。”
“切。”
……
折腾完这些饰品后，裴宁留着凤阳宫用了午膳，随后就躺到她床上小憩一会。
楚清和睡不着就出了凤阳宫转转，贴身丫鬟流光想要跟着，被她拒绝了。
“你留下来看好长宁郡主，别让她到处乱跑，等一下又闯祸。”
“是，奴婢领命。”
一转眼就来到了冷宫附近。
按照时间，这个时候的未来皇帝还是不受宠的冷宫弃子七皇子楚珏。
前世她怎么都没想到，最后登基的居然会是这个不起眼的楚珏。
还是手握重兵的楚锦力排众议，联合北疆江南洛阳好几个世家大族才堵住那些老古董的嘴。
这个时候他们认识了没有呢？
如果自己先认识会如何？日后七皇弟登基会不会记得自己？
待她走到冷宫附近，大门突然打开，有个衣衫单薄的少年跑了出来。
楚清和没反应过来被撞了一下，随后站稳。
少年抓着她衣袖躲在她身后。
“怎——怎么了？”
少年沉默不语，只是在看到追上来的人后默默抓紧她的衣袖。
追他的人看到衣着华贵的楚清和，瞬间猜到她是皇帝身边最受宠的长昭公主了。
纷纷行礼后退。
“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欺负主子？”楚清和淡淡扫了一眼少年，尤其是那冷冷的眼神，她认出这个少年是她的七皇弟楚珏了。
不是，知道他小时候惨没想到这么惨？
楚珏穿的破破烂烂的，整个人都瘦小羸弱，一看就是被苛待长大的。
这和前世那个乖张阴郁的少年帝王有很大的出入啊，楚锦到底是怎么培养的。
恐怖如斯。
“冤枉啊，公主殿下，七皇子自幼就挑食不爱吃饭，老奴真的没办法啊。”为首的一名老宫女解释。
另一位太监附和：“对啊，殿下你是不知道这七殿下调皮得很，奴才刚挖出来的酒，他看不惯就直接打碎了，你要为奴才做主啊。”
眼看后面的宫人还想说，楚清和当即打断他们：“区区几个丫鬟太监也敢议论主子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。”
“老奴不敢，殿下冤枉啊。”老宫女盯着楚珏道：“七殿下您说句话啊，我们可没有亏待你。”
身后传来楚珏怯生生的声音：“六皇姐我跟嬷嬷他们闹着玩的。”
难不成楚珏有什么把柄被他们抓到了？
楚清和愣了一下，无奈叹气：“六皇姐在凤阳宫，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我。”
对方乖巧点头。
她不知道对方回去要面对什么，威胁了老宫女和太监几句，临走前又问：“凤阳宫不缺你的一双碗筷，要不要跟我走？”
楚珏默默摇头：“六皇姐，我在这住习惯了。”
“好。”楚清和见对方执意留下来，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……
转眼就到了拍卖会的时间，楚清和挑了件自己喜欢的月白色交领长衫。
这个时候自己还可以穿很多漂漂亮亮的裙子，还有带漂漂亮亮的饰品。
真好。
前世因为对状元郎一见钟情，并对人家死缠烂打，强取豪夺。
还因为他一句不喜奢华，自己竟再也没有穿过这般耀眼的衣裙。
可为他改的面目全非，自己依旧没能幸福。
可笑。
“阿和，今年的生辰礼我就要那把琴就好了。”裴宁在一旁拽着她的衣袖道。
楚清和瞥了她一眼：“如果太贵的话，我就不买了。”
“我先喊价，不够的你先补上，以后在还给你。”她眨了眨眼睛。
夜晚的京城很是热闹，孩童的嬉笑声，小贩的叫卖声汇聚在一起。
马车在天香楼面前停下来，裴宁率先下车。
她伸了只手出来接后面的楚清和：“来。”
“啧啧啧，有求于我就是不一样。”楚清和将手搭上去，“平日里宁宁可不这样呢。”
“哎呀，不必理会这些有的没的。”对方一本正经的回答。
天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风月场所，平日里达官显贵们谈生意也会来这。
听闻天香楼背后干着替人消灾的勾当，其楼主与江湖势力有关。
揽客的姑娘们看到她们两个衣着华贵，热情甩了甩帕子问：“姑娘来玩啊。”
“玩什么？”裴宁眨了眨眼。
楚清和：……
还有胆子大的直接上去搂住她们一边的手臂。
“奴家会的可多了。”搂住楚清和手臂的依依道，“保证能让小姐满意。”
最后那个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的楚清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
渗人。
她不由分说的拉开对方的手：“别闹，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。”
一旁的裴宁也推开对方的手，一脸歉意：“姐姐我们下次再玩，我有要事在身。”
接着拉着楚清和的手往里面走，留她们在风中凌乱。
裴宁提前在这定了位置，所以管事的一看到她们进来就凑了过来。
“两位这边请——”
她们被安排在靠近楼下中央的位置，面向楼下中央的位置空了出来。
楚清和猜测这个位置十有八九是楚锦的，她似乎和天香楼的人认识。
她看到了好几个熟人，看来大家都挺期待这场拍卖会的。
“小姐喝茶。”给她倒茶的侍女一身薄纱，举手投足间香气扑面而来。
给她倒完，女子又走到另一边给正在欣赏楼下翩翩起舞的舞姬倒茶。
“小姐——”
“哎呀走开走开。”裴宁拉开她，“挡到我了。”
楚清和：……
“奴家也略懂一些舞艺，小姐可否赏脸一二？”妙仪微微屈身。
对方挑眉：“你也去下面跳的话，我考虑考虑。”
“……”妙仪一时语塞，只好陪着笑，“是奴家僭越了。”
随后就站到她们后面：“有需要再叫奴家，奴家就在你们身后。”
楚清和轻轻点头，继续观察这个位置。
前世她不满父皇对楚锦的惩罚，又去挑衅了对方。
结果直接被她身边的侍卫拔刀警告，给自己吓得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。
所以她并没有参加这场拍卖会，只是后来在裴宁口中知道拍卖会大概而已。
她看到大皇兄四皇兄还有他们一些狐朋狗友都坐在一楼，而商贾出身的贺氏兄弟则坐在她们对面。
“我看到我那个长兄了。”身边传来裴宁悠悠的声音。
楚清和自小就认识了裴宁，对她的家世有一定的了解。
她幼时父皇的胞弟瑞王逼宫，叛乱时裴夫人替母后挡了一剑，不幸离世。
因为救主有功和裴夫人的临终遗言，幼年丧母的裴宁被封为长宁郡主，吃穿用度与自己一样。
她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认识裴宁的。
裴夫人刚走不久，丞相另娶他人，将养在外面的妻儿娶了进来，却外室身份低微，丞相夫人的位置一直空着。
“你长兄和大皇兄走的挺近的。”楚清和回答。
裴宁淡淡道：“我爹站在太子这一边。”
“大皇兄虽然为长子，但胸无大志，担不起这个重任。”楚清和看了眼和舞姬拉拉扯扯的太子。
“不懂，到时候我长兄娶了三公主，你还得喊他一声姐夫呢。”裴宁若有所思，“我该喊你什么呢？”
听她这么说，楚清和想起来因为丞相护主有功，所以皇祖母赐了门婚事给裴氏。
——父皇第一个女儿下嫁于丞相第一个儿子。
这说的就是三公主楚锦和裴家大公子裴知寒了。
不过前世楚锦并不同意这门婚事，后面也就不了了之了。
楚清和吃了块点心：“三皇姐在外闯荡这么多年，未必会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“正常。”裴宁靠着椅子，“我要是楚锦我也不会同意的，这简直就是耻辱，话说，这个拍卖会她不来吗？”
楚清和示意她看那个空位：“那不是留了个位置给她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一个眼熟的人就坐了下来，落座瞬间看了自己一眼。
楚清和看了回去，直到对方先避开眼睛，那不是前世楚锦的心腹？也是这个人也是拿刀吓自己的。
叫什么名字来的，啧，她怎么想不起来了。
她问：“那是谁啊？”
“楚锦狗腿子。”裴宁回答。
“哈？”
“我听到的小道消息就这样的。”
一楼的管事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就走到台上：“谢谢大家捧场，我宣布拍卖会现在开始。”
接着他鼓鼓掌示意侍女们将拍卖物品端上来。
他则退下换了另一个身子曼妙的女子令仪上场主持。
“感谢各位赏脸参加，今晚我们只拍卖五件。”令仪的声音似涓涓细流，听的人赏心悦目的，“价高者得。”
“那令仪姑娘怎么卖？”台下传来庸俗的声音。
楚清和知道这话是谁说的：“我那个四皇兄还真的是会说话啊。”
“谁嫁给他谁这辈子就这样了。”裴宁耸耸肩，“虽然没有正妃，十几个小妾，康王妃有福了。”
“放眼望去，整个京城世家千金中那丞相府嫡千金当属第一呢。”楚清和称赞道。
裴宁没好气的说：“一边去，我爹站位太子，之前还想着让我嫁给他当侧妃呢。”
令仪微微一笑：“康王殿下莫要折煞令仪了。”
“好好好。”康王一边吃着另一个舞姬送过来的点心，一边回答。
太子白了他一眼：“不知廉耻。”
“大皇兄这话说的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。”康王不急不躁的回答，“大皇兄不喜欢的话，身边的舞姬算什么？”
“你！”太子一时语塞，“孤懒得理你。”
“这第一件是天山雪莲，补阴益阳可令人容光焕发。”令仪道，“起拍价一千两。”
“一千一百两。”太子喝了口酒，“听闻这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，却为阳性，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药材。”
康王抬价：“一千二百两。”
“一千三百两。”
“一千四百两。”
……
楚清和自然知道这朵雪莲的珍贵，可这才第一件就被喊价到两千两了，实属亏了。
后面还有四件，再看看吧。
裴宁本来就是奔着焦尾凤琴来的，自然对其他的不感兴趣。
她们对面传来更高价的声音，贺家那位纨绔漫不经心的说：“两千五百两。”
“啧啧啧，有钱人就是不一样。”裴宁狡黠一笑，高声喊道，“两千五百零一两。”
“郡主是来捣乱的吗？”贺怀瑜隔空问。
这家伙还真是……
此话一出，一楼二楼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们二人身上。
楚清和无奈扶额，这家伙是会挑事的，她只好硬着头皮和自己大皇兄四皇兄打招呼了。
“瑜公子此言差矣，京城有钱的又不止你们贺家。”裴宁不甘示弱，“你不要那我可就要喽。”
“加一百两。”对方回答。
裴宁又说：“加一两。”
“加二百两。”
“加一两。”
“你……”贺怀瑜咬牙切齿，这家伙怎么老坏她的事，他真的服了。
令仪的声音传来：“两千八百零三两一次。”
“两千八百零三两两次。”
楚清和在一旁问：“不要琴了吗？”
“再等等，敢抬这么高，我不信他们会放弃。”其实裴宁心里也担心对方不跟了，只好喝了口茶压压惊。
她在赌。
果不其然，在令仪喊最后一遍的时候，贺家掌权人贺怀瑾说话了：“一口价，三千两。”
达到目的的裴宁自然不会再加价了：“瑾公子出手阔绰，承让了。”
“三千两一次。”
“三千两两次。”
“三千两三次，成交。”令仪一锤定音，对着贺氏兄弟说，“恭喜贺大公子拍下天山雪莲。”
虽然成功拍下了，但是贺怀瑾心里并不好受，多出来的钱不在他的意料范围内。
可恶。
他面无表情的对自己弟弟说：“你的零钱减半三个月，补进这个差价。”
“不要啊，哥，我错了。”贺怀瑜欲哭无泪，“我知道错了，我不该乱讲话的。”
“晚了。”对方冷冷的说。
贺怀瑜咬牙切齿，恶狠狠的瞪了始作俑者一眼，而对方拿起茶杯隔空笑了笑，接着一饮而尽。
歹毒。
裴宁你给我等着。
一楼太子颇有兴致的看了裴宁几眼，对一旁的裴知寒道：“知寒，你妹妹倒是有趣。”
“殿下谬赞了，舍妹自小就娇生惯养，自然养成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。”裴知寒斟酌了一下言语。
他大概知道对方要打什么主意。
只是裴宁眼高于顶，怎么可能伏地做小。
“第二件是夜明珠。”令仪拍拍手，另一波侍女将一个锦盒端了上来，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闪闪发光的夜明珠。
“起拍价五百两。”令仪说道。
新的一轮竞价又开始了。
楚清和对这个不感兴趣，她注意到对面那位纨绔看裴宁的眼神于是出声提醒道：“宁宁，我感觉那个贺怀瑜要打死你了。”
“哎呀，不必理会。”裴宁不以为然，“贺二这种浪荡子，整天就是吃喝玩乐，要不是有他哥撑着，估计贺家的泼天富贵早没了。”
她搬着椅子往楚清和这边挪，大有讲小话的样子，还特意看了贺怀瑜几眼。
远处的贺怀瑜疑惑：“哥，我感觉裴宁在和长昭公主讲我坏话。”
“你离她们两个远点。”贺怀瑾按了按自己眉心，“我们家已经够鸡飞狗跳了，不能再招惹这些爱惹事的了。”
贺怀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，随后苦恼的拔开挡住自己视线的头发，“哥，你放心，虽然我貌美如花，但是我绝对不会——”
“打住，再吵下次别跟我来了。”对方毫不留情打断他的自恋。
这一招果然起效，贺怀瑜立马安静下来了。
而对面的楚清和和裴宁两人并不知道这些。
楚清和淡淡道：“有钱无权自然是这样子的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娶一个有权世家的女子。”
“阿和，你没机会了。”裴宁小声说，“之前我听别人说他喜欢男的。”
“啊？他喜欢男的，我又不喜欢。”楚清和一时最快，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了。
“什么？！”对方故作一脸震惊后，又咬住嘴唇，为难的说，“楚清和，原来过往种种都是我——”
楚清和一脸无奈，有时候觉得裴宁不去当戏子可惜了。
她扯了扯嘴角：“装货。”
“嘻嘻。”对方嬉皮笑脸的抱住她一边胳膊撒娇道，“就算阿和喜欢女子，我也不会远离你的。”
楚清和：？！
算了，她开心就好。
第二件夜明珠和前世一样被她四皇兄拍下来了。
第三件是一把剑，削铁如泥，前朝战神曾凭此剑立下赫赫战功。
令仪道：“起拍价七百两。”
“八百两。”太子虽然觉得自己不善武功，但是买回来放着欣赏也不错。
康王从小到大就喜欢和太子反着干，自然不会退让：“八百五十两。”
“九百九十九两。”楚清和想着拿下这把剑到时候去讨好三皇姐。
裴宁也凑这个热闹：“一千两。”
对她来说楚清和会拍卖这把剑是有点惊讶的。
但是热闹还是要凑的。
“一千零一两。”贺怀瑜毫不犹豫跟上。
裴宁扬起嘴角，学我吗？有点意思。
对方也回了她一个微笑，好像再说彼此彼此。
一楼有人喊价：“一千三百两。”
价格一下子太这么高，太子有些不高兴，他咬咬牙：“一千五百两。”
“一千六百两。”康王立刻抬价，生怕迟一会，就被太子得逞了。
“皇弟是存心和我对着干吗？”太子反问。
康王一脸无辜：“皇兄冤枉啊，那么多人抬价，为什么只说我一个？”
“二千两。”楚清和还有点积蓄，还可以在喊点。
这次裴宁没有跟，她看得出来阿和真想要拍下这个。
还是老实点，不凑这个热闹了。
可有人不老实呢，贺怀瑜的声音传来：“加一百两。”
“加五两。”楚清和继续跟价。
这个钱已经超出太子的能力范围了，还有两件商品。
如果买下这个那后面基本没戏了。
裴知寒及时劝阻：“殿下慎重考虑。”
“也对。”太子恍若如梦初醒。
他选择果断退出。
康王已经买了夜明珠了，他的钱已经不太够了，见大皇兄不说话了，他自然也没必要自讨苦吃。
贺怀瑜还想继续喊价逼裴宁出来，身边兄长的声音传来：“这笔钱帮你出的。”
什么？
他从来不留过夜钱，怎么可能有钱出这个。
只能放弃了。
见众人不讲话，楚清和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来。
可在“二千一百零五两”的第二声有人抬价了。
还不是一般的高。
——三千两。
楚清和：？！！！
不是兄台，抬这么高以后不过了吗？
裴宁：？
只求等一下不要有这样子的人和她抢琴。
太子/康王/贺怀瑜：？！
疯了吧，加那么多。
贺怀瑾没有表现太过惊讶，毕竟离开了江南之后，我才深刻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。
抬价的人是坐在二楼中央的神秘男子。
康王戏谑的声音传来：“不愧是三皇妹身边的红人，出手就是阔绰。”
“没钱别叫。”神秘男子惜字如金。
“你！”康王怒从中来，“林见深，你有种！你——”
身边的舞姬及时捂住他的嘴：“殿下息怒。”
林见深嗤笑：“嘴脸。”
康王：“……”
“感觉被冒犯了。”楚清和看了对方一眼。
罢了，看来她今天是没有能力带走这把剑了。
裴宁也附和道：“就是就是。”
第四件是一瓶药丸。
“这个是江湖赫赫有名的神医所调制的意乱情迷散，就是我们理解的催情药了。”令仪不紧不慢的解释，“但它的药效比平时的强上好几倍，可以让话少禁欲的人沦为只会发情的玩物。”
此话一出，议论声纷纷，众人各怀鬼胎。
二楼的林见深有些微妙，眼底的恨意不断滋生。
那个庸医居然把生意做到京城来了，真是丧心病狂。
世家大族养禁脔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，可养的禁脔大多数都不肯就范。
这个药就刚刚好。
“美人报个价。”康王无数想法在脑海中划过，他看着令仪说。
令仪假装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情欲：“六百两起步，竞拍开始。”
“六百五十两。”康王第一个喊价。
贺怀瑜也是混迹风月的，自然也想玩玩：“七百五十两。”
反正这个价他能接受。
“阿和，这个要吗？”裴宁问。
看着跃跃欲试的对方，楚清和反问：“要来干嘛？我没有养面首的癖好。”
“你可以给那些你不喜欢的人用啊。”裴宁解释。
“京城就这一瓶，要是被发现了，这不是赤裸裸的投名状吗？”楚清和没有被她骗过去。
裴宁若有所思：“那确实。”
谈话间，这个价格已经高到一千五百两了。
“一千五百五十五两。”太子看着和自家皇妹有说有笑的裴宁，心里有个想法。
这个女子可比他府里的有趣多了。
反正丞相也是支持他的，他的女儿不也迟早是自己的吗？
康王继续抬价：“一千七百两。”
他又问：“大皇兄什么时候对这种床笫之事这么感兴趣了？”
“与你何干？”太子冷言。
喊价还在继续，楚清和发现刚刚那个林见深好像不参与这个商品。
他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，不知道在盯着什么发呆。
裴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问：“阿和你对他感兴趣？”
“你猜。”楚清和卖着关子。
“可恶的楚清和，又想诓我。”裴宁戳了戳她的脸颊。
楚清和一把拍开她的手指：“没大没小。”
“两千两。”贺怀瑜的声音再次传来，他道，“最后一次加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