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只做皇后。”
殿内烛火明明灭灭，将王太初的影子投在冰冷的金砖地上，拉的又细又长，像条挣脱不开的锁链。
她坐在软塌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榻沿，目光却未离开对面垂着的玄色帷帐。帐子密不透风，连一丝缝隙都吝啬露出，可她知道，那人就在里面。
帷帐里没有动静，只有四和香的味道借着气流从帐内飘散出来。
王太初笑了笑，语气里满是轻蔑：“你把我关在这里，无非是想逼我妥协，现在我说我想做皇后，怎么你反到不说话了？”
帷帐终于动了一下，一道极淡的影子落在帐面上，看不清轮廓，却能感觉到他审视和探究的目光。
“王姑娘可真是变了。”他终于开口，声音裹在帐子里，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沙哑。
“陛下不必用他人的生死来威胁我，这些我并不在乎。”王太初对来人的嘲讽满不在乎，她用手抚过自己的额头，笑出声来，“我说了，我只做皇后。”
空气仿佛凝固了，两道目光在昏暗的殿中无声交锋，她能感觉到帐后那道锐利的目光，她知道他在盘算利益得失，她也知道自己已经赢了。
“好。”
良久之后他的“好”字几乎和她的轻笑声同时出现在这殿内。
王太初得意地朝那软塌上一靠，翘起二郎腿露出白皙的脚踝，她抬眼看向那帷帐，偏生那姿态里无半分娇柔，倒像是刚占了山头的野猫。
“明日我便让礼部来找你。”
言罢，她便听到来人离开的声音。
殿门外传来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落锁声，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她又何止是变了。
她抬头看向窗外，天空像是被洗过的蓝琉璃一般，没有一丝的云。
她努力回想着来万安城那日的天气，她记得是秋日，但她却已记不得是如何的天空了。